每個教室或許都有很“特別”的座位,每個班集體肯定會有需要讓老師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娃。很湊巧,我們班有兩個這樣的VIP專座,就在我講臺的一左一右;很榮幸,我們班還有兩個離不開我眼睛的娃,他們,就坐在這兩個專座上,日日伴我左右。
這倆娃性格迥異,但是共同點卻一拍即合,簡單地說可以歸結(jié)為倆字:懂我!而且我也一直覺得,此懂并非彼懂,是真的懂。
他們倆也跟其他人一樣,彼此間的座位每周都進行輪換,但不管是誰離門近,只要是一我進到教室走上講臺再環(huán)視班級,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很多次都是我剛要抬手示意關(guān)門,手抬起還沒等放下,門就“自動”關(guān)了。講課的時候突然粉筆用完,回手去拿新的卻發(fā)現(xiàn)粉筆盒已經(jīng)空了,抬頭的一瞬間,這倆娃已經(jīng)跑出班級去領(lǐng)粉筆了,前后樓的距離,不到二十秒。講完課準備留作業(yè),“今天的作業(yè)是……”,話音還未落,倆人就比賽似的拿出練習冊遞給我,總是讓我做出“為難”的選擇:到底是接誰的好呢?索性都拿過來了吧!
這樣的事情有太多太多,讓我一直都覺得心靈感應(yīng)是很神奇的、很美好的東西。
有時夜深人靜,我會一個人偷偷地自責,對這么“懂事”的兩個娃我是不是要求太嚴格,不就是愛說點話、愛調(diào)點皮么?至于每天都“盯”的這么緊,事無巨細的都要問一問管一管么?我很害怕自己的做法會適得其反,誰又不是從逆反的年齡走過來的呢?為此,我會陷入深深的糾結(jié)當中。我知道娃是真的聰明,把學習放在一邊不說,同樣是玩,我就演示了一遍三步上籃,娃們自己練了幾次,誰都沒有他倆得要領(lǐng),動作標準到位,一氣呵成。聰明的小腦瓜讓你不得不服氣的同時,倆人卻也都愛耍耍小聰明,作業(yè)不好好完成,想方設(shè)法的偷偷懶,被發(fā)現(xiàn)了還知道很識大體的裝裝可憐。不用多說誰都知道,往往這樣的學生最不能疏忽,你的一不留神真的可能“造成”娃的巨大滑坡,到時候再想管,十匹馬可能都拉不回來嘍!所以,我必須狠下心的繼續(xù)冷酷下去。
不巧我生病了,臥床三天沒進教室,第四天終于有了力氣下樓,還沒走到教室的我就聽見他倆在教室前面耍寶,他們知道是自習課,而我又生病了,山中無老虎猴子就稱了大王。我出現(xiàn)在門口的一瞬間,這倆娃嚇了一跳,瞬間將嬉皮笑臉換成了一本正經(jīng)地背書,那演技堪比國家一級演員。說實話“收拾”他倆的過程我是強忍著笑的,真是應(yīng)了那句: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我在他們面前,無時無刻不在扮演嚴師的角色呢?倆人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悻悻地放學回家了。
躺在床上的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糾結(jié),不怪娃,怪我,是我沒盡到班主任的職責才讓娃懈怠了。突然間,我的門響了,門外傳來倆人小聲地嘀咕,我開門一看,竟然是講臺左右的哼哈二將。立刻我就變了腔調(diào):“這么晚了來學校干啥?趕緊回家!到家讓家長給我回電話!”這倆一聽讓家長回電話急了,趕緊你一言我一語的搶著說“老師,你批評我們的時候嗓子都啞了,我給你拿來了西瓜霜,可好吃了,還管嗓子!”“老師,他那個不行,我這個金嗓子最好使!”他們好像突然又想起了我說的不要買東西給我,倆人異口同聲:“這是我自己家的,不要錢,不是新買的!”說著就把藥塞到了我手里撒腿就跑了。我看看手里,半包金嗓子,一板西瓜霜。我猜想自己當時的表情肯定很怪異,是該繼續(xù)嚴肅還是滿眼感動呢?
等了不到十分鐘,我接到了兩通電話,內(nèi)容基本一致,娃都安全到家,他倆還都不約而同的在家長想要多跟我聊幾句的時候大聲的告訴家長“我們老師生病了,這么晚了就不要打擾老師休息啦!”然后就掛了電話,我知道,娃啊,是怕我“告狀”吧,哈哈,這點小心思。
今天這倆娃一個因病,一個因事都請了假。看著左右手邊空空的座位,我這心里就好像少了點啥。我承認,我對他們的關(guān)注會比讓人省心的娃多些,但這并不是因為他們坐得離我最近。
其實每個娃在老師眼里都有一個屬于娃自己的“VIP專座”,教書育人,不是一碗水端平,是要對娃講專屬于他或她的話!